5·19中国旅游日 | 从古至今的探寻之旅

来源:腾冲文旅 发布:2023年05月18日 作者: 人气:94004

徐霞客千古奇人,《游记》千古奇书。”钱谦益称其“游览诸记,此世间真文字、大文字、奇文字。”而他对腾冲的记述,也无意中造就了多个“第一”。

崇祯十二年四月十二日(1639年5月14日),徐霞客入腾,这一年,他52岁,他肯定无法想象,这将是他毕生所游最远、行程最险,也是最后考察的地区之一。

39天时间,他足迹遍布了腾冲现今的芒棒、腾越、中和、马站、固东、滇滩、明光、界头、曲石、北海、和顺、清水、荷花等13个乡镇,在腾冲城住15晚,野外行程约800里,写日记33篇,现存腾冲文字约三万字,并写有专文《近腾诸彝说略》。其所记载的很多腾冲地名、村名、桥名等,如分水关、甘露寺、芹菜塘、核桃园、打鹰山、宝峰寺、云峰山、鸦乌山、界头、芭蕉关等,一直沿用至今。腾冲几乎每一处山山水水都留下了他的痕迹。

他踏勘了腾冲火山打鹰山,是第一个记录火山地貌的地理学家;他考察腊幸温泉群、永乐温泉群、热海温泉群、大洞温泉,是第一个考察腾冲地热温泉的地理学家。他对当时少数民族情况及社会风貌进行生动描述,第一次记载了腾冲边地的社会状态;此外,他还是记录翡翠交易、加工的第一人;记录腾冲铁、铅、银矿开发的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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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踏勘腾冲火山地貌的地理学家

徐霞客是第一个踏勘腾冲火山的地理大家。

明崇祯十二年(1639)四月二十一日,徐霞客登临打鹰山,住了一夜,在开山寺僧宝藏的带领下,遍观了打鹰山地形地貌,当时徐霞客并无火山明确概念,但对打鹰山的火口形态和浮岩却做出了生动描述,为后人研究腾冲火山,提供了一手资料。

他在游记中写道:土人言,三十年前,其上皆大木巨竹,蒙蔽无隙,中有龙潭四,深莫能测,足声至则涌波而起,人莫敢近;后有牧羊者,一雷而震毙羊五六百及牧者数人,连日夜火,大树深篁,燎无孑遗,而潭亦成陆。今山下有出水之穴,俱从山根分逗云。山顶之石,色赭赤而质轻浮,状如蜂房,为浮沫结成者,虽大至合抱,而两指可携,然其质仍坚,真劫灰之余也。

李根源在《永昌府文徵》文卷三十中记载:“腾郡多火山,志载明成化、正德、嘉靖、万历年间火山爆发多次。”他认为万历年间腾冲火山喷发和徐霞客所记打鹰山火山活动正好对应。李善帮(1981年)在《中国地震》一书中认为,徐霞客所记1609年事件就是腾冲的一次火山喷发事件。

《腾冲火山研究》称,徐霞客应是考察腾冲火山活动最早的明代地理学家。时至今日,1609年,打鹰山到底有没有喷发,仍无直接证据。其所记载的打鹰山火山喷发仍是一个谜,但这并不影响其对腾冲火山考察的现代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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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考察腾冲地热温泉的地理学家

明崇祯十二年(1639)四月二十五日至五月十九日,徐霞客先后考察了腾冲阿幸热水塘(滇滩腊幸街男澡塘一带)、罗汉冲温泉(可能指五板桥热水区,也可能指永乐澡塘)、大洞温泉(黄坡温泉)和硫磺塘(热海地热田)。

据《徐霞客游记》描述,当时的罗汉冲温泉是“不热而温,流不急而平”,而且“浅不成浴。”

如今,35-38℃的罗汉冲温泉还是“不热而温”,41℃的大洞温泉确也“正可著体”,不仅位置和出露情况与今日同,温度也和公元1639年时一样。

此外,徐霞客在记录硫磺塘也极其精彩,如实地记述了硫磺塘的强烈水热活动现象,“喷若发机,声如吼虎,其高数天,坠洞下流,犹热如探;或跃时,风从中卷,水辄旁射,揽人于数尺外,飞沫犹烁人面也。”同时还推论了它的成因。

徐霞客对腾冲山水有着精妙的点评,对腾冲古道、山川、桥梁旅游资源的考察与评价,是腾冲难得的文献,为腾冲,乃至世界,留下了极为珍贵的资料。增加了腾冲历史文化的厚度和分量,也定格了腾冲数百年前的一方胜景。如今,腾冲建成了火山地质公园,热海、叠水河、云峰山、北海湿地成为了名胜景区,徐霞客当年提到的河上屯,即现在的和顺,也成了十大魅力名镇。

03

第一次记载了腾冲边地社会状态

徐霞客曾这样描述腾冲城:“城中无市肆,不若南关外之喧填也。”

徐在明亡前夕社会大动荡的岁月入腾,除了为我们展现了三百多年前的腾冲社会图景和形态,还为后人认识明末社会情况提供了最直接的信史。

四月十二日,徐霞客在竹笆铺买鹿肉吃午饭,在龙江桥西岸“半里为龙关,数十家当坡而居,有税司以榷负贩者。”在橄榄坡,“其处米价甚贱,每二十文宿一宵,饭两餐,又有夹包”。四月十三日,到腾冲城,他看到“城南居市甚盛,城中所无,而此城又迤西所无。”五月初一日记有“此处五日一大街,大街在南门外来凤山麓。是日因旱,断屠祈雨,移街子于城中。旱即移街,诸乡村皆然。”

此外,他还对当时的少数民族风俗和社会状况进行了一番实景描述。

四月二十三日,在固东时记道:“‘飞松’,惟巅塘关外野人境有之。野人时以茶、蜡、黑鱼、飞松四种入关,易盐、布。其人无衣与裳,惟以布一幅束其阴,上体以被一方帏而裹之,不复知有衿袖之属也。此野人即茶山之彝,昔亦内属,今非王化所及矣;然谓之'红毛’,则不然也。”

四月二十五日,在滇滩记道:“谓前皆僰彝家,不可栖,且多茶山彝出入,不可晚行。”“滇滩关道,已茅塞不通。惟茶山野人间从此出入,负茶、蜡、红藤、飞松、黑鱼,与松山、固栋诸土人交易盐、布。中国亦间有出者,以多为所掠,不甚往也。”二十六日记道:“言其北姊妹山后,即为野人出没之地,荒漠无人居,而此中时为野人所扰,每凌晨逾箐至,虽不满四五十人,而药箭甚毒,中之无不毙者。”

五月初六,在寻马鹿塘道中,他亲眼看到了一些少数民族的村寨、住房情况。“下里余,并茅二龛在峡间,投之,隘鄙不堪宿。望南坡上有数龛,乃下陟深坑,攀峻而上,共一里而入其龛,则架竹为巢,下畜牛豕,而上托爨卧,俨然与粤西无异。屈指自南丹去此,至今已阅十五月,乃复遇之西陲,其中数千里所不见也。”“时雾黑莫辨方隅,而村人不通汉语,不能分析微奥。”

当时已是大明王朝晚期,社会暗藏危机,从其对于腾冲社会的描写,不难看出他作为士大夫的那种“兼济天下”的人文关怀依然有所展露。四月十六日,徐霞客游叠水河曾感叹:“自万历二十二年金腾戚道立此八关,于是关外诸彝,俱为阿瓦所有矣。”在滇滩记述中,他说:“盖滇滩土巡检昔为某姓,已绝,今为土居之雄者,曰龙氏,与此隔江相向,虽未授职,而俨然以土舍自居矣。”由引可见当时的边地行政管理、治理,中央政府已是鞭长莫及。

在阿幸炼矿处,他遇到一个矿工,“方将开炉,见余而留饭于龛中。言其北姊妹山后,即为野人出没之地,荒漠无人居,而此中时为野人所扰,每凌晨逾箐至,虽不满四五十人,而药箭甚毒,中之无不错者。其妻与子,俱没于此,现葬山前。”

在从滇滩至明光途中,“已而遇一人,执而询之。其人曰:'雅乌山村也。’亟驰去。后乃知此为畏途,行者俱不敢停止,而余贸贸焉自适也。"在曲石至北海途中,“余先贾勇独上,踞草而坐。久之后行者至,谓其地前有盗,自东山峡中来,截路而劫,促余并驰南下。”这些记录都说明,当时明末的边地腾冲,社会危机已经十分突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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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腾冲翡翠交易、加工的第一人

徐霞客在游记中记录了腾冲翡翠原石、加工成品及翡翠经营者、官府承差的征索等情况,是研究翡翠开发弥足珍贵的第一手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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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腾冲铁、铅、银矿开发的第一人

徐霞客不吝笔墨,对腾冲滇滩、明光两地的厂矿分布、地质概貌、冶炼现地进行了具体记述,是研究腾冲矿业最重要的资料。

学术界从世界科技史的角度总结徐霞客一生的贡献,称其火山的记述仅腾冲部分所见,所记腾冲温泉也是其他地方的温泉之冠。他对腾冲旅游景观资源的考察与评价,精辟精当,见他人之所未见,既有现实意义,更有文化意义。在《游记》中对县城考查旅游深度和广度堪称古今第一。

明崇祯十三年(1640年)正月,徐霞客已“两足俱废”、心力交瘁,腾冲成为他旅行的终点,也是他人生的终点。当云南官员用车船送徐霞客回到江阴,家乡官员来探望时问道:何苦来哉。徐霞客说:“张骞凿空,未睹昆仑;唐玄奘、元耶律楚材衔人主之命,乃得西游。吾以老布衣,孤筇双屦,穷河沙,上昆仑,历西域,题名绝国,与三人而为四,死不恨矣。”

作为旅行家,徐霞客看到了名山大川,也露宿过穷乡僻壤,他的旅途简直可以拍成无数部令人惊奇的奇幻电影。《走近科学》曾概括他的旅行为“一个人的国家地理”。这一点简直是他人生最真实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