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连载：《女人如歌》之 小芳

      《女人如歌》之  小芳

 文/ 陈 炜     本组图片由 陈 炜2016年8月7日摄于广西桂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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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是厂子弟，学的是会计专业，毕业回厂做了我的同事。蓉晚我一年参加工作，在我们几十人的科室，我和她，年龄最年轻，文凭最高，工资却最低。每次领工资时，她排倒数第一，我则稳稳占据副班长的位置，我们都感叹这种薪酬体制很不合理，却无力改变。

蓉长发及腰，却喜欢扎着。或扎成一根发辨，或扎成两根发辨，有时也扎成马尾辨；蓉，眼睛又大又黑，面若桃花，爱笑，笑起来，两抹绯红，悄然上脸，看起来更加甜美。蓉，娇小可爱，男同事和女同事都爱和她开玩笑。

蓉喜欢嚼口香糖，尤其是葡萄味的口香糖。那时，因为我和她年龄相差不大，受教育程度相仿，更宜于沟通交流。她刚工作时，我指点过她一个月的工作，算她不是师傅的师傅。因此，我们更喜欢在一起，说说话，聊聊天。科室那些上点年纪的大妈们，皆认为我和她是郎才女貌，极力撮合。开始几次，我只是一笑而过，他们说的次数多了，我只能高挂免战牌，因为我也怕因此伤害到蓉，所以就直接告诉她们我有女朋友了，而且告诉了她们女友的名字和单位。那时，芳已经参加工作了。

蓉的名字虽不叫小芳，但她的长相，和那年很流行的歌曲《小芳》歌词中描绘的小芳完全吻合。所以，那些男同事一见到蓉，总会大声哼唱着前面稍作改动的的几句：厂（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辨子粗又长。你还没有给我的爱，今生今世难释怀……这时的蓉，不知是难堪，还是感觉这是赞美心里偷着乐，反正她的脸，会猝然绯红。

蓉的舞也跳得不错。我和蓉跳过几次，也许是我舞技太差，也许是我和她配合不默契。每次和蓉跳舞时，总感学她的纤手不停地发抖，而且抖得很厉害，有时抚着她细腰的那只手，都能体会得到。一曲舞跳下来，我的手心，也是汗湿一片。我们都怕彼此在一起跳舞，一般每次去舞厅，相互跳完一曲后，就另找其他舞伴跳了。

蓉告诉过我她的生日，我没有亲自陪她过。但我还是为她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记得买了一张很大很大的卡片，亲笔在上面写了几首诗，然后买各式各样的彩色生日花纸，精心搭配，精心装裱。虽然那份礼物不值钱，但我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仅次于我有一次送给芳的生日礼物。

蓉、慧和我，都是同事，又是年轻人，三个人的关系，相处得不错。我离开厂的前一天，蓉和慧请我吃饭。在慧的家里，由慧亲自下厨。那天，慧买来一只鸡，原以为我是男人，应会杀鸡，但后来问我时，我笑说没杀过。蓉和慧也没杀过鸡。虽然我们三人都没杀过鸡，还是看过别人杀过鸡的。小时候，逢年过节，我常看到老爸杀过鸡。于是，照葫芦画瓢。我一般不作杀手，给他们讲解怎么杀后，为了安全起见，找来细绳，捆了鸡的双脚，在鸡颈上要杀的地方拔了一摄毛，蓉用手把鸡头扳向后方，我拿着鸡的双翅，避免鸡被杀时剧力抖动，慧拿着菜刀，比试了几下，才将刀刃对着拔过毛的地方，像用锯子戤木板一样，来回拉动。鸡终于被杀死，鸡的后事，由慧处理。我和蓉，坐在慧家的沙发上聊天，却聊得很不顺畅，有时聊着聊着，就嘎然而止，然后沉默不语。

也许，这个地方再怎么令人生厌，自己再怎么想出去外面的天地闯荡，但面对共事了一两年、关系处得又好的同事，不要说她们，就是我自己，都会感到失落和惆怅。不走时，想走，走时，反而又生出一万个舍不得。人的情感，有时就是这样贱。

那晚吃饭时，我喝了很多酒，此前我没看到蓉和慧喝过酒，那晚她们也陪我喝了很多酒……

别离成伤。第二天我离厂时，不敢向她们道别。后来，我在珠海和蓉通过几封信，自蓉离开单位后，我也离开了珠海，以后再也无法联系。

离开珠海后，我虽然很少唱《小芳》，但小芳的形象，一直留在我的记忆里。

作者简介：陈炜，作家，独立学者，证券投资师，摄影师，情客网、情客旅行网、贵州情客旅行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创始人、CEO，情客旅行家。从事过技术员、编辑、记者、广告策划人、职业经理人、证券投资理财人、商人和职业投资人等职业。八十年代末期开始文学创作，创作涉及各种文体，作品多次荣获大奖并入选各种文集，著有长篇小说《大赌场》和《明争暗斗》。长篇小说《大赌场》荣获2003年贵州省文联首届文学招投标中标作品，填补了贵州金融长篇小说创作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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